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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控制变量法 - 1 殊途 Decoherence -4有悔 -1 Óðinn 鵯鶋鸷骜 1-2

Historical Controlvarite Method  历史控制变量法

1 Decoherence  殊途
4 Götterdämmerung  有悔
1 Óðinn鵯鶋鸷骜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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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fe by Audiomachine


  1.  

 

宇宙历794年、帝国历485年6月初,得知莱因哈特愿意帮助幸存的共和组织在阿尔特马克的首次会议,李希特喜出望外。各自动身去阿尔特马克前,他与莱因哈特进行了秘密会面。

此次全国会议的情报,李希特和同僚曾放了几个饵,社维局果然跟着去了,可见对他们的动向掌握得非常详细。今次复兴会议的真正时间地点,最后一刻才告知与会者。当中经过多重加密、由随时移动地址的服务器发送,经过上万位的密匙,以代号行文,从外部很难破解,但恐怕也终究无法防止内鬼泄密。

一般会务安排已由奥丁、阿尔特马克的本地联络组负责。李希特希望莱因哈特独立于现行组织,调查此次会议期间内部可能存在的细作。

“我怕这批与会者里有‘黑手套’的尾巴,想请您找出来。不到万不得已……”

“黑手套”指的是社维局的便衣探员,相对于公开身份、集体行动的正式探员“白手套”的别称。

“会是之前被抓而放还的么?”莱因哈特不由想到了“金”,心里一沉,转而问,“为什么找我?”

对方笑容十分苦涩,语调倒是诙谐:“身边的人,我几乎一个人都信不了了。你完全不信我们,反而更可信。我让奇斯里帮助你吧。”

莱因哈特心中冷笑。说是帮助,其实就是监视。但他也理解这个表面和善、行事十足冷酷和实用主义的地下政客。这位经济学家若不以经营企业的精明来运作这个组织,怕也不能够在一轮轮当局的清剿风暴中活下来吧。

 

 

这年的圣灵降临祭为6月17日,前后法定假日为返乡度假的高峰。15日,杨和姐弟俩好不容易弄到回去的飞船票,将家中交给自告奋勇的尤里安,去同早一步返乡的吉尔菲艾斯汇合。

嘈杂的船舱挤满了回家的务工者、乞丐、汗臭和低级烟草味儿。三人站在车厢之间的过道中,就像是一幅“微服私访的王子、公主和家丁”的图画。安妮罗杰不断地抖露莱因哈特旧日“丑事”,似乎以令沉默的弟弟不时出声抗议为乐。

“当初把莴苣都塞给齐格,吃不完还塞在口袋里,以为我不知道……”

“不要胡说八道!”

“当初有本事做,在杨面前却不好意思认了?”

“哪有一天到晚给人吃莴苣的?!不吃吐才怪!”

“莴苣便宜又省油,还可以在自家院子里种,而且乌鸦喜鹊不会偷。”

“鸟都嫌弃的东西,你往我嘴里塞!”

旁听者本是一派淡定,最终忍不住发笑,大男孩气得又足足半个钟头没再说话,才不情不愿地开口:“肚子饿了么,我去买烤鳟鱼?”

另两人大度地接受和解。

“人真是十分擅长忘却过去的不幸,只留下愉快的回忆呢。”

弟弟离开时,安妮罗杰靠着车窗,沐浴阳光,有些恍惚。各色田埂土垛飞快向后退去,年轻女子正浅笑着的脸蒙上阴影,

“……我的确不希望他勉强的。”

“他希望你高兴。”

“也许莱因哈特想带你去看看我们长大的地方吧。”

 

他们抵达镇上,原本预定的旅馆“加尔德莱根”竟然不接受他们住宿。店老板压低声音,神秘而紧张地同他们说:

“临时征用,您就别为难我们啦。”

他们出了旅店,又联络不上吉尔菲艾斯,无奈只得步行去他家。

三个年轻人的故乡、奥丁边陲小镇阿尔特马克距奥丁主城区1,100公里。帝国成立之初,曾因向皇室贵胄供应上等的手工丝绣制品而繁盛一时。近百年来,皇家放弃手工自给的祖训美德,投入自动化工业的怀抱,此地也变得萧条,转向不成气候的小矿场和小商品贸易,只有每年的圣灵降临祭庆典有点名气,是当地一年中难得的创收机会。

小镇地方郑重其事,降临祭前夜的游行由当地望族出资,议事厅组织邀请马戏团、歌舞、乐队、剧团、花车彩灯队等等。开始只是手头不宽裕、审美平庸或年长的帝都小市民每年长假近郊旅游的备选和当地人心中不屑的“骗钱玩意”。但这艳俗喧闹、姹紫嫣红的极致喧哗时间长了,倒被奉为菁华,引得专业艺术家和民俗学家趋之若鹜、前来取材。偶有百无聊赖的贵族富贾一时兴起,跑来包场的。旺季酒店突然赶客留给贵人,见怪不怪。

 

降临祭前夜,小镇空气中漂浮淡淡酒精味。几层楼高的酒桶遍布街头巷尾,等祭奠开始接上龙头,供民众任意取用,以皇帝的名义大赐天下。

路上不断有戴节日面具的孩子们,扮作神话故事中的动物、怪灵,拖着各色斗蓬讨糖果。杨总能从口袋里摸出那么一把来,让姐弟俩很是惊讶。原来杨在出发前做足功课,把当地历史风俗和景点路线摸得一清二楚,真是相当的奇观。

“嘁……以为自己是圣诞老人么?”莱因哈特低声嘟囔。

“那是什么?”安妮罗杰对于历史学中的某些术语并不明白。

“是在最饥寒交迫的冬夜,和麋鹿一起从天而降、满足孩子们愿望的啰嗦老头。”

杨笑呵呵地解释着,往姐弟俩手里一人塞了一颗糖。

 

太阳高升,空气渐渐燥热,原本清爽的晨风被带着泥土味的清新热气替代,间或有小虫飞过。安妮罗杰给他做向导,莱因哈特自顾自地走在前面。杨看着日光落在他脑袋上,调皮地闪着光。到了镇北他们的故居,那房屋看来缺乏照料,蔷薇荆棘野蛮生长,花影斑驳。一个老妇挥舞着园艺扫帚从园子里冲了出来。

“什么人?!”

当他们无论如何解释也未能解除误会,对方将更多的什物砸向他们,

“偷偷摸摸的,该死的外乡人、小偷、强盗!”

杨躲闪不及,只听得脑门上一声闷响,失去了意识。

 

吉尔菲艾斯一家从镇上采购返回时,家门口正是鸡飞狗跳。安妮罗杰一家突然造访,杨被隔壁老太太的花盆砸得血流满面,姐姐正忙着拉住弟弟以免后者气头上把老太太揍了。

幸运的是,虽然看上去吓人,杨受的只是皮外伤。莱因哈特嘴里不停地诅咒着邻居,为杨处理伤情,确定杨并无大碍,可算消停下来。他们对肇事者无可奈何。只要无关权势者,当地警察连命案都不一定管。再者,对方年事已高。按吉尔菲艾斯的说法,那老夫妻有三个儿子都成了炮灰,这下所有人都动了恻隐之心,也只能就此罢休。

 

再醒来时,杨眼前是陌生的天花板。

眼前金光闪烁眼花缭乱,温热气息拂过。有一瞬间,他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定睛一看,莱因哈特正俯身给他上药,双氧水疼得他几乎要落下泪来。

“不会飞,就不要勉强做圣诞老人。”对方突然说。

“呃……?”

他等着莱因哈特接下来的数落。后者却只是背过身去,合上医药箱,默不作声地停了一会儿,才拿着纱布回来:

“已经足够了……也不是所有愿望都要为我……”

“……是我自己愿意的,不要紧。”

身体比自己的意识率先行动,杨伸出手来,想要去触摸,去握住这珍贵的风景。

对方额前的金色碎发穿过他的指间,晚霞余辉随之流动。对方微微侧头,更贴紧他的手掌。那触感就像刚要开始融化的雪雕,泛起橙红色的光泽。对方没有说话,抬起双眼,揭开冻原下的深海,吞没他。

他真的听见了乐声。

 

 

  1.  

 

晚间,隔壁的男主人、那肇事者的丈夫登门道歉。家中住客增多,吉尔菲艾斯正好带着姐弟俩外出采购,并不在家。吉尔菲艾斯夫妇请邻居进来,这位名叫培克曼的退役上尉站在台阶上,畏惧地谢绝道:

“上个月家里进了毛贼——外来的流浪孩子,没少什么东西。但老太婆被撞到腰,所以她神经过敏。真是太抱歉了。”

培克曼上尉从口袋里掏出一摞旧巴巴的纸币,想要赔偿。杨看着对方那破损礼帽的边缘,自然不好意思收下。

对方感激涕零,絮絮道:“她老糊涂了,没认出那两个孩子,他们长大许多了。那家人发生了这么许多事,我们还以为那男孩已经死了……”

送走邻人,与吉尔菲艾斯夫妇礼节性的聊天过后,杨问:“现在的屋主认识孩子们,也是原来镇上的人?”

“好像原来住在矿区那里,后来才搬到隔壁。”

“那他提到的……当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听说,那天晚上是您二位送他去的医院。”

杨问得小心翼翼,

“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问他……”

 

近十年来,阿尔特马克镇中心的店铺毫无变化,只是更加陈旧,但灯光依然温暖。如今多出许多降临祭装饰,颇为热闹。两个年轻人抱着购物袋,站在街角蔬果店外等候安妮罗杰采办食材。杨遭此意外,吉尔菲艾斯自觉招待不周,正是愧疚,也许想宽慰他,金发友人突然弹了下他的脑门:

“好像又高了啊?不顾朋友自己一个劲儿长,算什么事?”

“啊,对不起。”

“为什么这也要道歉?”莱因哈特转而问,“你们有什么打算吗?”

“看安妮罗杰大人的意思。”

“不要‘大人’、‘大人’地叫,她会生气的。”

“抱歉……”

“姐姐就拜托你了,吉尔菲艾斯。”

晚风中,令吉尔菲艾斯感到全然陌生的温柔声调从身边传来,

“我先走一步,给你们留点空间。加油!”

友人拍着吉尔菲艾斯的肩膀,留下清爽的笑容告辞,这其中有些让吉尔菲艾斯不安的成分。一小时后,吉尔菲艾斯和安妮罗杰回到家,发现莱因哈特还未返回,通讯也无人应答。

正在与双亲进行某种对话的杨,得知后拿上通讯器匆匆出了门。

 

 

阿尔特马克中心区域面积约0.9公顷,坐落于伸入内海金伽农的半岛之上,与二百多公里外对岸奥丁主城的约顿海姆区遥遥相望。小镇干道自衔接内陆的沼泽丛林之中的入口,围绕主峰,随海拔上升,圜转穿越丘陵、几个主要居民区、商业区、矿区,绕过山谷地裂、内湖,沿阿尔特马克山脉蜿蜒向上,直到自海边突兀崛起的最高峰。每年降临祭典的仪仗队与游行队伍,便沿此近百公里的主路前行,自黄昏开始,直到清晨抵达那云雾之上、伸入海中的最高峰。那上边是祭祀神灵的圣坛,与其联系的所有仪式器礼,仍保留着帝国建国之初多神崇拜之“正统”宗教的原始模样。

晚上10点,盛装的人群开始在山脚下小镇入口的广场聚集,手中的长明盏飘忽摇曳,照亮绚烂华服和光怪陆离的面具。夜市的流光随着队伍汇聚,沿着阿尔特马克的中央步道,顺着山坡,慢慢向小镇海边最高的山顶祭坛跋涉,就像通往天空的星河。

 

青年从镇图书馆的后门侧身出来,夹紧腋下的书,正准备钻入人群,突然有人在身后拍他肩膀。他吓了一跳,强作镇定,才转过身去。

面前的陌生拦路者有着一头金发,在朦胧的光之河流中闪烁,对方开口问:

“马丁……是马丁·布佛贺兹吧?”

布佛贺兹的视线逐渐适应了黑暗,终于认出对方:

“缪、缪杰尔………?!!”

对方笑着点点头:“好久不见,你还是那么喜欢看书。”

这昔日的混世魔王看似不同以往。马丁没功夫好奇这个,用余光迅速观察周围环境,犹豫要怎样脱身,以免将无关者卷入险境。

“你也还是那么喜欢吃甜品,牙没坏吗?”他示意缪杰尔怀里蛋糕店的纸袋,思考用什么借口脱身。

对方笑了,同他走向中央步道,布佛贺兹不由松了口气:

——那些鹰犬们还不至于在人多的地方动手吧。

对方走在前面,语调轻快:“香陶印刷局的版本很难找,居然能被你收到,真是厉害。”

“你的兴趣转向历史了?”

布佛贺兹非常意外,甚至有些惊喜。那是用古体字印刷的拓版,缪杰尔居然能一眼看出内容,想来是受到杨老师的影响吧。

“你不也经常来听杨的课吗?”

对方似乎完全忘记幼年过节,热情地寒暄着,全无布佛贺兹记忆中的那种孤傲冷漠。

 

此时,参加游行的祭祀仪仗、随后的乐队、杂耍表演团、舞者和花车灯车已经各就各位,人头攒动。全息投影的彩灯照亮祭祀的道路,盘绕向前,照亮远处山峰。

布佛贺兹这才想起正事,推脱道:“呃……我有点事……”

缪杰尔却好似没听见,布佛贺兹就这样被半推半就地拉入游行队伍。

 

这时,有穿着节日盛装的孩子们来问他们要糖。缪杰尔用一大袋糕点交换对方的节日面具。递给他一顶,自己也戴上。他们着装和面具都十足普通,随处可见。二人戴上面具,便完全隐入人群了。

镇长开始冗长讲话,周围人声鼎沸,他们要提高音量才能听见彼此。

对方突然说:

“这家出版社出版《波罗奔尼撒》,一版一印,当时并没有采用这种新的封面设计,本应该是暗紫色的侧脊。”

布佛贺兹登时一惊,背景轰隆,是烟花升空绽放,将他们的脸染得姹紫嫣红。人群欢呼雀跃的瞬间,他被莱因哈特一把拽住,逆着人流冲出主干道,快速闪入和方才的方向完全相反的小路。

“你……?!”

“我不在乎那里面是什么,但你被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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